极目新闻评论员 石平
近日,抖音在有关部门指导下公布了《抖音社区热点信息和账号治理规则(试行)》。《规则》针对争议热点事件传播、热点当事人账号提出管理方案。具体包括:对事实暂不清晰的热点进行重点研判、规范其传播秩序、限制争议热点当事人“趁热”变现等。
抖音方面称,希望通过该规则,实现抖音社区热点信息规范传播与账号有序运营,与用户共同建设平等友善、丰富多元、真实美好、积极健康、尊重知识、鼓励表达的社区环境,依法依规打击散布虚假信息、恶意炒作不当获利、仿冒或网暴热点当事人等行为。
近年来,热点事件“反转”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。“杭州取快递女子被造谣出轨案”中,当事人被无端泼脏水,遭遇网络暴力,工作生活都遭受巨大影响,最终只能提起刑事自诉,让造谣者受到法律严惩;还有闹出轩然大波的“秦朗巴黎丢作业”事件,引出一大堆所谓的“知情人”,各种编故事蹭流量,占用了大量的公共资源,破坏了网络传播的良好风气。
这些事件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,就是事实还不清楚,真相还不明朗,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,核心信息没有被核实,各种小道消息却开始“狂飙”,真相披露远远滞后于舆论发酵,而事件中的当事人和相关方也会在短时间内吸引大量的舆论关注,有些人被谣言所伤,身心都要承受巨大的压力,而有些人则趁着浑水摸鱼,刻意借题发挥,制造冲突,为的就是蹭个热度,赚个快钱,将公众的同情心、正义感等良好初衷,转化为流量变现的筹码。
诸如此类非理性传播的乱象,正在不断地制造着双重伤害。对公众而言,碎片化信息洪流中真假难辨,情绪不断被收割;对当事人来说,要么沦为流量游戏的牺牲品,要么异化为消费争议的投机者。当“流量至上”成为潜规则,当“趁热变现”成为捷径,当情绪对立变成“生意经”,网络空间将陷入“劣币驱逐良币”的恶性循环,内容平台更可能沦为谣言滋生的温床,社会互信的基石更会在一次次“狼来了”的反转闹剧中松垮。
监管部门高度重视,迅速出手,重拳出击。
2023年7月10日,中央网信办发布关于加强“自媒体”管理的通知;2024年4月,中央网信办开展“清朗·整治‘自媒体’无底线博流量”专项行动;2025年4月,中央网信办启动“清朗·整治短视频领域恶意营销乱象”专项行动,从严打击恶意虚假摆拍、散布虚假信息等恶意营销乱象。
抖音积极响应,此次出台的治理规则,体现了平台作为信息枢纽,对于传播乱象的精准施策,对于扫清乱象的主动作为。
分级分类的追踪机制实际上构建了“舆论减速带”,将“存疑”与”争议”两类热点纳入特殊管理通道,给极易失控的舆论装上刹车,为权威调查和事实披露留出空间,也避免“流量先行、真相滞后”的荒诞剧情不断重演。这种机制,无疑切中了当下“众口铄金,未审先判”的社会痛点,试想,如果杭州取快递女子被造谣出轨一案中,早期传播能因为“信源存疑”而被限制,或许当事人就能免受无妄之灾。
对争议性热点事件的当事人账号,采取必要的管理和约束措施,则能有效地遏制“趁热变现”的乱象。要求当事人提供身份证明、设置流量“冷静期”、暂停争议期商业变现功能,这些措施既保护了当事人免受二次伤害,防止李鬼账号带偏节奏,也能阻断“争议流量”频频走捷径变现。
流量本无罪,但若将争议流量与商业利益捆绑,则是对公共资源的掠夺,也是对市场公平的破坏。因此,给处于舆论风暴中心的人设置“防伪标识”,给疾速飙升的热度装上“调节器”,这些措施并非干预发声的自由,而是通过制度设计引导理性传播,在真相与流量之间筑起缓冲带。
值得关注的是,抖音此次制定规则并非闭门造车,而是吸纳了来自法学、传播学、媒体行业等多方专业人士意见,开辟了平台共建共治的新模式,让算法传播嵌入社会责任的基因。虽然试运行阶段难免存在判定标准、执行力度等需要优化的细节,但这种主动戴上”制度笼头”的做法,为整个行业做出了良好示范。
当下,舆论场最缺乏的就是耐心,但是真相的拼图需要时间去完成,公众的甄别能力也需要理性去构建。平台的治理宛如在信息的惊涛骇浪中修筑堤坝,既要防止洪水泛滥,也要保障清流顺畅。让子弹飞一会儿,不光是受众应有的媒介素养和公德意识,更应该成为平台的治理智慧。让热点社会事件不再是流量的狂欢、失序的风暴,需要更多平台跳出“流量至上”的惯性思维在线股票杠杆平台,主动担当作为,形成治理合力,让宝贵的注意力资源从“热得快”变成“看得清”,让“围观改变世界”发挥更积极的作用。